第98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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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到了, 譚韶詩收好東西, 走到童渺渺位置找人, “好了嗎？”
“好了。”童渺渺關了電腦，“我們走吧。”
“唐同學呢？”
“五分鐘前, 她發信息給我說在樓下等著。”
“那我們趕緊下樓。”譚韶詩加快了腳步, “別讓她等久了。”
童渺渺配合是配合了，嘴上還是吐槽了句，“我說了我們要打卡下班, 她在5點10分過來比較好。她不肯，非要提前這麽多。”
“渺渺啊。”譚韶詩看到童渺渺一點都不體貼, 嘆口氣，“唐同學是尊重我們才來這麽早的。”
“可我們沒辦法提前下班。”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考勤裏的時間是由人員來審核的, 審核人可以根據情況，比如前一天加班，臨時有事等等, 給大家一點遲到早退的寬限。不過，她們部門考勤表的審核人是柯姍，童渺渺與柯姍的關系尷尬，自然不願意要這點寬限。
譚韶詩了解這一點, 不明說, 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們等待電梯的功夫，柯姍也下了班，慢悠悠走過來，與譚韶詩用微笑打個招呼就站在了稍遠的地方。
譚韶詩察覺柯姍有意無意打量童渺渺, 莫名感到別扭。
到了1樓，她們一出電梯，就看到了等待的唐雪晴。
唐雪晴紮了個丸子頭，將漂亮精致的臉蛋和優美的天鵝頸露了出來，身上穿了件可愛的鬥篷式外套，蝴蝶結點綴的細節顯得整個人很乖巧，雙手提著一個大的購物袋，見到她們騰出手來打招呼。
譚韶詩看出大袋子裏的是水果，覺得這姑娘太懂事了，欣慰一笑，“你好，我是渺渺的同事。”
“我記得，韶詩姐姐好~”唐雪晴那把聲音實在是甜，叫起來軟軟討人喜歡。
譚韶詩不知不覺揚起了姨母笑。
“這是我和渺渺一起買的水果。”唐雪晴拍了拍勾在手上的購物袋，“我來提，送貨上門哦。”
“真是太謝謝了。”譚韶詩的姨母笑停不下來 ，和氣問，“重不重，要不我們輪流提，或者一人提一邊？”
唐雪晴笑容燦爛，“不重~”
童渺渺不給面子地拆臺，“挺重的，別逞強。”
“還好啊。”唐雪晴委屈巴巴，“我單手就能拿呢。”
說著，唐雪晴把購物袋的帶子勾到了胳膊上。
“韶詩，渺渺，這是你們的朋友吧。”就在這時，柯姍走了上來，跟唐雪晴一樣用胳膊勾著包帶，只是下頭墜著的不是購物袋而是名牌包，成熟的妝容笑起來自有工作裏煉出來的氣勢，“你好，我叫柯姍，是她們的同事。”
童渺渺頭一次在各走各的之後聽到柯姍叫“渺渺”兩個字，表情尷尬。
唐雪晴眨了眨眼，面對刻意做出照鏡子動作的柯姍，沒因為自己拿著購物袋而淡去笑容，還能淡定展示裏頭的水果，“柯姍姐姐好~這是我和渺渺中午一起買的水果，你喜歡吃什麽隨便挑，我請客。”
一張口就叫姐姐，一張口就說“我和渺渺買的水果”。
譚韶詩偷笑，暗搓搓觀察柯姍的表情。
柯姍勾起的笑果然有些僵硬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別客氣，”唐雪晴說，“渺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一句一句，把上來裝逼的柯姍說得不自在。
譚韶詩樂呵呵在旁邊看戲。
“真的不用了。”柯姍扯了扯要滑落的包帶，用小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謝謝你的好意。”
“好吧。”唐雪晴合起袋子，轉頭跟童渺渺說，“確實有點重，我們一人拿一邊吧。”
童渺渺沒察覺出唐雪晴和柯姍一來一往的火丨藥味，點頭答應，低頭瞧見唐雪晴勒紅了的指頭變了主意，“我拿吧，你休息一下。”
唐雪晴沒拒絕，甜甜說，“謝謝~”
“我約了人吃飯，先走了，下次再聊。”柯姍跟她們說了再見，踩著高跟鞋走出了鏗鏘有力的步子，到門口等了一會兒就上了輛開來的車。
她們三人也慢悠悠往大廈門口走，譚韶詩在前邊放緩了步子，避免走快了讓童渺渺撞見柯姍及其女友，順便討論下晚上的安排，“你們想吃什麽？”
“都行。”童渺渺答話。
“我也是。”唐雪晴一直掛著笑臉，聲音甜甜的，“不挑食。”
譚韶詩看著乖巧可愛的唐雪晴，莫名有一種丈母娘越看越滿意的錯覺，輕聲說，“餐廳人太多了，要等位，我們買點菜回家打火鍋好嗎？”
童渺渺：“好。”
唐雪晴：“好啊~我喜歡吃火鍋~”
“我家附近有個超市，先回家放水果。”譚韶詩走出大廈，四下張望，“餘芷說安排了車，我看看是哪一輛……”
她剛看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司機走下來要替她們開門。
“小林，我們自己來就行了。”譚韶詩認得這位專業素質超強、能夠無視她和餘芷親親抱抱的司機小哥。
小林微笑點頭，回到車子裏前多看了唐雪晴兩眼。
譚韶詩心裏一咯噔。
餘芷派了眼線，來探探唐同學的美貌虛實？
譚韶詩猜不出來也不想猜，上了車直接給餘芷發信息，“我們上車啦，謝謝你派人送我回家~”
“不用謝。我今天在公司開會，暫時用不到車，你要去哪裏盡管跟小林說。”
“好。”譚韶詩還記得小林特意打量唐雪晴的目光，“小林特意觀察了一下唐同學，是不是你交代的？”
“沒有。”
“噢，我多心了。”
譚韶詩要說聲對不起，餘芷忽的補了一句，“我只是讓他數人頭而已。”
“……只有我和童渺渺不讓上車嗎？”
“當然不是了。”餘芷自有評判標準，“我說了，如果你們到了小區門口還是兩個人，就直接開回公司來。”
譚韶詩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吃醋嗎。”
“你和童渺渺在我們的家裏獨處，我會郁悶。”
譚韶詩想想是挺膈應的，不責怪餘醋王了，“好啦，我們是三個人，不要郁悶了。”
餘芷回了個親親的表情。
譚韶詩看了一眼走到五點半的時間，關心了句，“你的晚飯怎麽解決？”
“開會前吃點。”
“晚上幾點回來？我給你準備夜宵。”
“夜宵是你嗎？”
“……別鬧，渺渺坐我旁邊呢，一轉頭就看得到。”說完，她用表情包刷上去了，最後用的是兇巴巴抽鞭子的表情，“幾點回來，快說。”
“爭取九點前。”餘芷說，“你不用準備了，我晚上不想吃東西。”
“真的嗎？”
“嗯……有一樣想試試。”
譚韶詩這回機靈了，先聲明，“不許說吃我。”
“不吃你，試試吃鞭子，”餘芷一邊說，一邊發來個不知道打哪兒收集的不和諧圖，女人身上遍布紅痕、衣服破碎、眼神迷離的艷圖，“你覺得怎麽樣？”
“……誰發給你的。”
“莫霜。”
譚韶詩截圖舉報給卓微瀾。
卓微瀾有空，秒回了句意想不到的話，“哎呀，這圖是我畫的。”
譚韶詩嘴角一抽，切掉微信界面，決定不跟汙汙聯盟說話了。
她一放下手機，唐雪晴註意到了，趁著她有空軟軟說了句，“我們吃什麽火鍋？渺渺不怎麽能吃辣哎。”
譚韶詩楞了一楞，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童渺渺。
“不用遷就我，”童渺渺說，“我還是能吃一點的。”
唐雪晴抿抿唇，黯然用指尖揪著自己懷裏的購物袋帶子。
“沒關系，我家有鴛鴦鍋。”譚韶詩笑了，“火鍋底料也有好幾種。你們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我家有麻辣，香辣，番茄，菌湯……”
唐雪晴瞪大了眼睛，“哇，你真的很喜歡吃火鍋啊。”
譚韶詩輕咳，“家裏人喜歡。”
餘芷喜歡吃火鍋和烤肉，更喜歡在家裏自己做。原因很簡單，家裏關上門方便動手動腳膩歪黏乎，不用擔心會有服務員突然出現，興致來了能夠轉到主臥玩個夠。
譚韶詩說時不由自主揚起笑。
她自己沒感覺，唐雪晴看在眼中，用羨慕的語氣說了一聲，“好幸福哦。”
譚韶詩這才發現自己提到餘芷就笑得一臉羞澀，尷尬摸了摸臉掩飾收不住的笑容。
這時，童渺渺冷不丁插了一句，“在家裏吃火鍋是挺幸福的，不用等座，買的菜和肉管夠。”
唐雪晴和譚韶詩：“……”
車子重新歸於安靜。
譚韶詩納了悶了，給餘芷吐槽了句，“我以為跟唐雪晴和童渺渺一起會吃到狗糧。”
餘芷：“結果吃到什麽了？”
“石頭。”
——
譚韶詩臨時起意讓兩個人來家裏做客，心裏沒譜，聽從餘芷的提議讓家政阿姨來打掃一下，想著家裏本來就幹凈，被收拾布置一遍，肯定不會出錯。
然而，譚韶詩領著童渺渺和唐雪晴進門，一下子就被客廳不知何時掛起來的照片給整懵了。
這這這……什麽時候有的？
“哇。”譚韶詩仍在懵逼，唐雪晴已經做了一個盡職的小客人，感慨出聲，“韶詩姐姐，你們家好漂亮哦~這些合照好甜！羨慕！”
譚韶詩也一起打量這張占了大半面墻的照片墻，三張，一字排開，挑的全是她和餘芷親密的照片，要麽牽手摟抱，要麽脈脈對視，甜到發膩。
慶幸的是，餘芷挑的照片都好看，她的顏值竟然過得去，沒有拖累老婆。
譚韶詩暗暗嘆氣，笑著跟唐雪晴說，“這就是我愛吃火鍋的未婚妻。”
“你們好般配。”唐雪晴嘴巴甜，笑瞇瞇誇著。
譚韶詩聽得那叫一個爽。
唐雪晴不說餘芷好漂亮，誇的是兩個人般配，實在是太中聽了。
她這麽一想，接受了墻上突然出現的三幅合照，想著這個位置將來換上婚紗照也挺好的。
準備吃火鍋的時候，譚韶詩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合照簡直是無處不在，客廳有，餐廳也有，連廚房的冰箱都有餘芷笑臉的磁貼。
她怎麽感覺餘芷在盯著自己？
譚韶詩有了這種古怪的感覺，幫著童渺渺倒飲料的時候不知不覺擡頭看，一眼見到照片裏的餘芷笑瞇瞇看著自己。
餘芷的凝視。
譚韶詩撇了撇嘴，挺直腰板在心裏默念三次“我把渺渺當閨女，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保持自己一身正氣才能定下心神，好好吃飯。
吃飽喝足，譚韶詩把家裏的筆記本電腦和其他工具全部搬到了客廳，招呼著童渺渺一起討論範千薇的珠寶設計，終於能心無旁騖不去瞧照片裏的餘芷。
“範千薇跟鄧爍雨不一樣，沒說搭配什麽衣服。”譚韶詩說了自己的看法，“會不會是看珠寶來配？”
童渺渺點頭，“這樣挺好，以珠寶為主，給了我們充分的創作自由。”
“說是這麽說，但是我們有的時間太短了，還是投其所好能保證完成單子，”譚韶詩拿出之前的作品集，翻到做標記的幾頁，“範千薇說過喜歡這幾種風格，我看了一下，都是整體簡約大方、用小細節來點睛的設計。”
“這是我兩年前的作品。”童渺渺說，“去旅游的時候畫的。”
譚韶詩看了看範千薇喜歡的作品之一是自己看到公園漢服女孩產生靈感設計出來的金鈿，忽而想到鄧爍雨之前定下的旗袍裝束，“鄧爍雨一般喜歡的都是西式禮服，這次突然用旗袍……會不會是根據大會主題定下的？”
“有可能。”童渺渺眼睛一亮，“你可以看看其他出席的人。”
譚韶詩打開電腦搜了一下，看到名單的瞬間有點懵。
這個是誰？那個又是誰？
譚韶詩對著陌生的名單，不知該說點什麽，看了一眼童渺渺。
童渺渺同樣不怎麽關心明星動態，面色凝重，提出一個解決辦法，“我們……各搜一半？”
“不用搜啊。”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唐雪晴突然說了句，“我知道這些人是誰~”
“是嗎？”譚韶詩指了指主持人之一，“這是哪個電視臺的？”
“她不是電視臺的，是一個網絡直播秀的主持人，最近很火。”唐雪晴說，“第二行第三個明星是直播秀的常駐嘉賓，靠著自己對情感的見解火了一把，前段時間出了本叫《戀愛心事》的書，把書款的20%捐給了謝教授的慈善組織，又圈了一把粉，也就拿到拍賣會的入場券了。”
“《戀愛心事》？”童渺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沒看過。”
唐雪晴仗著自己離得遠，小聲嘀咕，“你當然沒看過。”
譚韶詩捏緊了鼠標才沒笑出聲。
“這些人，你都認識嗎？”童渺渺沒聽到唐雪晴對自己的嘲諷，認真問正事。
唐雪晴不停點頭，擠到童渺渺身邊坐著，挽著手軟糯答，“認識，你可以問我哦~”
譚韶詩要被唐雪晴軟軟嗲嗲的小調子勾出一身雞皮疙瘩了，童渺渺還不為所動，板著一張嚴肅臉指著名單說，“這位最近買了j公司的一套千萬珠寶，好像是個明星，你熟嗎？”
“嗯，飯圈裏有人拍到她去了一家高級定制，我找鏈接給你們看。”唐雪晴熟門熟路地開始操作。
譚韶詩在一旁看得好奇，“雪晴，你追星嗎？‘
“不追。”唐雪晴說，“但我宿舍裏的其他人都追，一人一家，天天守著貼吧和微博等著看第一手信息，我聽她們說多了就知道啦。”
“以前我的室友也是。”譚韶詩回想一不小心就頹廢到底的大學時光還有點感慨，“她更嚴重，連自己的學習生活都沒顧好，缺課太多，畢業證都沒拿到。”
唐雪晴笑笑，“追星要適可而止，方向積極。我室友還好，為了去看演唱會，早早就找好寒假的實習了。”
譚韶詩想到f公司也會招實習生，眼睛一亮，“雪晴，你找到了嗎？要不要來我們公司試試看。”
“可以嗎！”唐雪晴興奮了，“要什麽專業的。”
譚韶詩並不清楚，童渺渺在f公司混久了，順口就答了，“專業沒關系，學校才是最重要的。你是a大學生，投個簡歷就能進。”
“好，我記下來，今晚就回去查資料。”唐雪晴用手機記了備忘錄，之後把精力重新放在給她們查資料上了。
譚韶詩收了心，好好幫忙，不扯有的沒的了。
意想不到的是，唐雪晴當做八卦隨便一聽的消息，到她們這裏是有用的。譚韶詩和童渺渺發現從飯圈跟拍流出來的現場圖的舞美效果有點古色古香的韻丨味。
譚韶詩心裏有了數，童渺渺也萌生了靈感，與她定下設計基調。
她們討論好了，唐雪晴也正好完成了手頭上的事，“我把簡歷投到f公司的郵箱了。”
童渺渺反應平平，“哦。”
譚韶詩看不下去，暗地裏推了一把童渺渺，示範說，“加油，一定能行的。”
“是肯定能行。”童渺渺反應過來了，“你這麽優秀。”
唐雪晴抿唇一笑，“謝謝。”
她們放松閑聊的功夫，餘芷回來了，又是鑰匙轉來轉去就是打不開門的戲碼。
譚韶詩上前去開，開了一絲縫說了句，“渺渺，雪晴，是我老婆回來了。”
她專門提了醒，按時餘芷家裏有人。
餘芷卻懶得管這麽多，門一開，圈了她入懷在唇角落下輕吻。
“有人吶。”譚韶詩輕輕打了下餘芷。
餘芷抱得更緊，“我不在乎別人，只看得見你。”
這時候說情話合適嗎……
譚韶詩捏了餘芷一把，稍稍用力弄出點疼，總算讓腰間的胳膊松開幾分能轉過身了。
怪的是，她一轉身，竟然看到童渺渺擡手給唐雪晴捂眼睛。
她們分開了點，童渺渺確定沒什麽親熱畫面，放下手，拉著滿臉懵逼的唐雪晴站起來，“副總好。“
“副總好。”唐雪晴不明所以，還是乖巧問了。
“你們好。”餘芷被教訓了還能落落大方跟客人問候，“請坐，下了班不用這麽拘束，叫我餘芷就好了。”
童渺渺點頭，卻仍是站在原地不動。
“我去放東西，失陪一下。”餘芷說了句，暗暗在譚韶詩身上回捏一把才走。
譚韶詩渾身顫了顫，握緊拳頭咬牙忍著，不在童渺渺和譚韶詩面前表現出異狀。
“我們討論得差不多了。”童渺渺平時遲鈍，此刻卻特別識相，“唐雪晴，我們收一下東西。”
唐雪晴乖乖收拾，連著小茶幾上的紙杯果盤都一起清理。
“不用，讓你們洗菜收飯桌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個讓我收拾就好。”譚韶詩連忙阻止。
“沒事，三個人做得快~”唐雪晴從懵逼狀態裏出來了，揚起笑臉甜甜說。
譚韶詩回了一笑。
餘芷出來了，走近兩步，便讓童渺渺拉著唐雪晴換了個位置。
不是離遠了，而是用身子擋住視線，像是方才那樣不讓唐雪晴看餘芷和譚韶詩的膩歪畫面。
譚韶詩哭笑不得，偷偷問了句，“渺渺，你怎麽……”
“她才18。”童渺渺答得一本正經，“年紀小定力不夠，要是看到你們這麽好，想談戀愛，影響學習了怎麽辦？”
“……”
譚韶詩還真沒想到唐雪晴年紀這麽小。
不過，唐雪晴已經想戀愛了，而且天天主動要求補課，根本沒影響學習。
譚韶詩不敢說出口，在心裏吐槽完了就算了。她和餘芷把兩個小姑娘送下樓，像是老媽子一樣千叮嚀萬囑咐，仿佛現在不是九點而是十一點，“到家發個信息給我。”
童渺渺和唐雪晴答應著，肩並肩走去坐地鐵。
譚韶詩目送了一會兒，發現唐雪晴走出兩步又主動去挽童渺渺的手。
童渺渺沒拒絕，牽著手繼續往前，挺直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一身正氣，別無他想。
像是帶孩子。
譚韶詩越看越覺得好笑，跟餘芷吐槽，“唐同學才18，渺渺把她當小孩子，剛才見到我們兩個親親還給人捂眼睛呢。”
“18？”餘芷皺眉，“現在的孩子這麽早熟。”
“噗嗤。”譚韶詩被餘芷一本正經的長輩口吻逗笑了，拍拍餘芷的肩膀說，“18歲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也是。”餘芷笑了笑，拉了她的手往回走。
回到家裏，餘芷冷不丁把衣袖挽起來，現出剛才她捏出來的紅痕，“老婆，你看。”
“對不起啊。”譚韶詩沒想到自己一使勁會捏成這樣，心疼地揉揉，“疼不疼？”
“還好，”餘芷得了她又揉捏又呼呼，享受好一會兒，心裏舒坦了才答上一句，“偶爾來這麽一下，挺有意思的。”
“……”
譚韶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床邊落入餘芷懷裏了，心情很覆雜。
老婆明明很汙還裝無辜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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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童渺渺關了電腦，“我們走吧。”
“唐同學呢？”
“五分鐘前, 她發信息給我說在樓下等著。”
“那我們趕緊下樓。”譚韶詩加快了腳步, “別讓她等久了。”
童渺渺配合是配合了，嘴上還是吐槽了句，“我說了我們要打卡下班, 她在5點10分過來比較好。她不肯，非要提前這麽多。”
“渺渺啊。”譚韶詩看到童渺渺一點都不體貼, 嘆口氣，“唐同學是尊重我們才來這麽早的。”
“可我們沒辦法提前下班。”
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考勤裏的時間是由人員來審核的, 審核人可以根據情況，比如前一天加班，臨時有事等等, 給大家一點遲到早退的寬限。不過，她們部門考勤表的審核人是柯姍，童渺渺與柯姍的關系尷尬，自然不願意要這點寬限。
譚韶詩了解這一點, 不明說, 點點頭表示同意。
她們等待電梯的功夫，柯姍也下了班，慢悠悠走過來，與譚韶詩用微笑打個招呼就站在了稍遠的地方。
譚韶詩察覺柯姍有意無意打量童渺渺, 莫名感到別扭。
到了1樓，她們一出電梯，就看到了等待的唐雪晴。
唐雪晴紮了個丸子頭，將漂亮精致的臉蛋和優美的天鵝頸露了出來，身上穿了件可愛的鬥篷式外套，蝴蝶結點綴的細節顯得整個人很乖巧，雙手提著一個大的購物袋，見到她們騰出手來打招呼。
譚韶詩看出大袋子裏的是水果，覺得這姑娘太懂事了，欣慰一笑，“你好，我是渺渺的同事。”
“我記得，韶詩姐姐好~”唐雪晴那把聲音實在是甜，叫起來軟軟討人喜歡。
譚韶詩不知不覺揚起了姨母笑。
“這是我和渺渺一起買的水果。”唐雪晴拍了拍勾在手上的購物袋，“我來提，送貨上門哦。”
“真是太謝謝了。”譚韶詩的姨母笑停不下來 ，和氣問，“重不重，要不我們輪流提，或者一人提一邊？”
唐雪晴笑容燦爛，“不重~”
童渺渺不給面子地拆臺，“挺重的，別逞強。”
“還好啊。”唐雪晴委屈巴巴，“我單手就能拿呢。”
說著，唐雪晴把購物袋的帶子勾到了胳膊上。
“韶詩，渺渺，這是你們的朋友吧。”就在這時，柯姍走了上來，跟唐雪晴一樣用胳膊勾著包帶，只是下頭墜著的不是購物袋而是名牌包，成熟的妝容笑起來自有工作裏煉出來的氣勢，“你好，我叫柯姍，是她們的同事。”
童渺渺頭一次在各走各的之後聽到柯姍叫“渺渺”兩個字，表情尷尬。
唐雪晴眨了眨眼，面對刻意做出照鏡子動作的柯姍，沒因為自己拿著購物袋而淡去笑容，還能淡定展示裏頭的水果，“柯姍姐姐好~這是我和渺渺中午一起買的水果，你喜歡吃什麽隨便挑，我請客。”
一張口就叫姐姐，一張口就說“我和渺渺買的水果”。
譚韶詩偷笑，暗搓搓觀察柯姍的表情。
柯姍勾起的笑果然有些僵硬了，“這怎麽好意思呢。”
“別客氣，”唐雪晴說，“渺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一句一句，把上來裝逼的柯姍說得不自在。
譚韶詩樂呵呵在旁邊看戲。
“真的不用了。”柯姍扯了扯要滑落的包帶，用小動作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謝謝你的好意。”
“好吧。”唐雪晴合起袋子，轉頭跟童渺渺說，“確實有點重，我們一人拿一邊吧。”
童渺渺沒察覺出唐雪晴和柯姍一來一往的火丨藥味，點頭答應，低頭瞧見唐雪晴勒紅了的指頭變了主意，“我拿吧，你休息一下。”
唐雪晴沒拒絕，甜甜說，“謝謝~”
“我約了人吃飯，先走了，下次再聊。”柯姍跟她們說了再見，踩著高跟鞋走出了鏗鏘有力的步子，到門口等了一會兒就上了輛開來的車。
她們三人也慢悠悠往大廈門口走，譚韶詩在前邊放緩了步子，避免走快了讓童渺渺撞見柯姍及其女友，順便討論下晚上的安排，“你們想吃什麽？”
“都行。”童渺渺答話。
“我也是。”唐雪晴一直掛著笑臉，聲音甜甜的，“不挑食。”
譚韶詩看著乖巧可愛的唐雪晴，莫名有一種丈母娘越看越滿意的錯覺，輕聲說，“餐廳人太多了，要等位，我們買點菜回家打火鍋好嗎？”
童渺渺：“好。”
唐雪晴：“好啊~我喜歡吃火鍋~”
“我家附近有個超市，先回家放水果。”譚韶詩走出大廈，四下張望，“餘芷說安排了車，我看看是哪一輛……”
她剛看了一會兒，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司機走下來要替她們開門。
“小林，我們自己來就行了。”譚韶詩認得這位專業素質超強、能夠無視她和餘芷親親抱抱的司機小哥。
小林微笑點頭，回到車子裏前多看了唐雪晴兩眼。
譚韶詩心裏一咯噔。
餘芷派了眼線，來探探唐同學的美貌虛實？
譚韶詩猜不出來也不想猜，上了車直接給餘芷發信息，“我們上車啦，謝謝你派人送我回家~”
“不用謝。我今天在公司開會，暫時用不到車，你要去哪裏盡管跟小林說。”
“好。”譚韶詩還記得小林特意打量唐雪晴的目光，“小林特意觀察了一下唐同學，是不是你交代的？”
“沒有。”
“噢，我多心了。”
譚韶詩要說聲對不起，餘芷忽的補了一句，“我只是讓他數人頭而已。”
“……只有我和童渺渺不讓上車嗎？”
“當然不是了。”餘芷自有評判標準，“我說了，如果你們到了小區門口還是兩個人，就直接開回公司來。”
譚韶詩哭笑不得，“你不是不吃醋嗎。”
“你和童渺渺在我們的家裏獨處，我會郁悶。”
譚韶詩想想是挺膈應的，不責怪餘醋王了，“好啦，我們是三個人，不要郁悶了。”
餘芷回了個親親的表情。
譚韶詩看了一眼走到五點半的時間，關心了句，“你的晚飯怎麽解決？”
“開會前吃點。”
“晚上幾點回來？我給你準備夜宵。”
“夜宵是你嗎？”
“……別鬧，渺渺坐我旁邊呢，一轉頭就看得到。”說完，她用表情包刷上去了，最後用的是兇巴巴抽鞭子的表情，“幾點回來，快說。”
“爭取九點前。”餘芷說，“你不用準備了，我晚上不想吃東西。”
“真的嗎？”
“嗯……有一樣想試試。”
譚韶詩這回機靈了，先聲明，“不許說吃我。”
“不吃你，試試吃鞭子，”餘芷一邊說，一邊發來個不知道打哪兒收集的不和諧圖，女人身上遍布紅痕、衣服破碎、眼神迷離的艷圖，“你覺得怎麽樣？”
“……誰發給你的。”
“莫霜。”
譚韶詩截圖舉報給卓微瀾。
卓微瀾有空，秒回了句意想不到的話，“哎呀，這圖是我畫的。”
譚韶詩嘴角一抽，切掉微信界面，決定不跟汙汙聯盟說話了。
她一放下手機，唐雪晴註意到了，趁著她有空軟軟說了句，“我們吃什麽火鍋？渺渺不怎麽能吃辣哎。”
譚韶詩楞了一楞，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童渺渺。
“不用遷就我，”童渺渺說，“我還是能吃一點的。”
唐雪晴抿抿唇，黯然用指尖揪著自己懷裏的購物袋帶子。
“沒關系，我家有鴛鴦鍋。”譚韶詩笑了，“火鍋底料也有好幾種。你們喜歡吃什麽口味的？我家有麻辣，香辣，番茄，菌湯……”
唐雪晴瞪大了眼睛，“哇，你真的很喜歡吃火鍋啊。”
譚韶詩輕咳，“家裏人喜歡。”
餘芷喜歡吃火鍋和烤肉，更喜歡在家裏自己做。原因很簡單，家裏關上門方便動手動腳膩歪黏乎，不用擔心會有服務員突然出現，興致來了能夠轉到主臥玩個夠。
譚韶詩說時不由自主揚起笑。
她自己沒感覺，唐雪晴看在眼中，用羨慕的語氣說了一聲，“好幸福哦。”
譚韶詩這才發現自己提到餘芷就笑得一臉羞澀，尷尬摸了摸臉掩飾收不住的笑容。
這時，童渺渺冷不丁插了一句，“在家裏吃火鍋是挺幸福的，不用等座，買的菜和肉管夠。”
唐雪晴和譚韶詩：“……”
車子重新歸於安靜。
譚韶詩納了悶了，給餘芷吐槽了句，“我以為跟唐雪晴和童渺渺一起會吃到狗糧。”
餘芷：“結果吃到什麽了？”
“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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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韶詩臨時起意讓兩個人來家裏做客，心裏沒譜，聽從餘芷的提議讓家政阿姨來打掃一下，想著家裏本來就幹凈，被收拾布置一遍，肯定不會出錯。
然而，譚韶詩領著童渺渺和唐雪晴進門，一下子就被客廳不知何時掛起來的照片給整懵了。
這這這……什麽時候有的？
“哇。”譚韶詩仍在懵逼，唐雪晴已經做了一個盡職的小客人，感慨出聲，“韶詩姐姐，你們家好漂亮哦~這些合照好甜！羨慕！”
譚韶詩也一起打量這張占了大半面墻的照片墻，三張，一字排開，挑的全是她和餘芷親密的照片，要麽牽手摟抱，要麽脈脈對視，甜到發膩。
慶幸的是，餘芷挑的照片都好看，她的顏值竟然過得去，沒有拖累老婆。
譚韶詩暗暗嘆氣，笑著跟唐雪晴說，“這就是我愛吃火鍋的未婚妻。”
“你們好般配。”唐雪晴嘴巴甜，笑瞇瞇誇著。
譚韶詩聽得那叫一個爽。
唐雪晴不說餘芷好漂亮，誇的是兩個人般配，實在是太中聽了。
她這麽一想，接受了墻上突然出現的三幅合照，想著這個位置將來換上婚紗照也挺好的。
準備吃火鍋的時候，譚韶詩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合照簡直是無處不在，客廳有，餐廳也有，連廚房的冰箱都有餘芷笑臉的磁貼。
她怎麽感覺餘芷在盯著自己？
譚韶詩有了這種古怪的感覺，幫著童渺渺倒飲料的時候不知不覺擡頭看，一眼見到照片裏的餘芷笑瞇瞇看著自己。
餘芷的凝視。
譚韶詩撇了撇嘴，挺直腰板在心裏默念三次“我把渺渺當閨女，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保持自己一身正氣才能定下心神，好好吃飯。
吃飽喝足，譚韶詩把家裏的筆記本電腦和其他工具全部搬到了客廳，招呼著童渺渺一起討論範千薇的珠寶設計，終於能心無旁騖不去瞧照片裏的餘芷。
“範千薇跟鄧爍雨不一樣，沒說搭配什麽衣服。”譚韶詩說了自己的看法，“會不會是看珠寶來配？”
童渺渺點頭，“這樣挺好，以珠寶為主，給了我們充分的創作自由。”
“說是這麽說，但是我們有的時間太短了，還是投其所好能保證完成單子，”譚韶詩拿出之前的作品集，翻到做標記的幾頁，“範千薇說過喜歡這幾種風格，我看了一下，都是整體簡約大方、用小細節來點睛的設計。”
“這是我兩年前的作品。”童渺渺說，“去旅游的時候畫的。”
譚韶詩看了看範千薇喜歡的作品之一是自己看到公園漢服女孩產生靈感設計出來的金鈿，忽而想到鄧爍雨之前定下的旗袍裝束，“鄧爍雨一般喜歡的都是西式禮服，這次突然用旗袍……會不會是根據大會主題定下的？”
“有可能。”童渺渺眼睛一亮，“你可以看看其他出席的人。”
譚韶詩打開電腦搜了一下，看到名單的瞬間有點懵。
這個是誰？那個又是誰？
譚韶詩對著陌生的名單，不知該說點什麽，看了一眼童渺渺。
童渺渺同樣不怎麽關心明星動態，面色凝重，提出一個解決辦法，“我們……各搜一半？”
“不用搜啊。”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唐雪晴突然說了句，“我知道這些人是誰~”
“是嗎？”譚韶詩指了指主持人之一，“這是哪個電視臺的？”
“她不是電視臺的，是一個網絡直播秀的主持人，最近很火。”唐雪晴說，“第二行第三個明星是直播秀的常駐嘉賓，靠著自己對情感的見解火了一把，前段時間出了本叫《戀愛心事》的書，把書款的20%捐給了謝教授的慈善組織，又圈了一把粉，也就拿到拍賣會的入場券了。”
“《戀愛心事》？”童渺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沒看過。”
唐雪晴仗著自己離得遠，小聲嘀咕，“你當然沒看過。”
譚韶詩捏緊了鼠標才沒笑出聲。
“這些人，你都認識嗎？”童渺渺沒聽到唐雪晴對自己的嘲諷，認真問正事。
唐雪晴不停點頭，擠到童渺渺身邊坐著，挽著手軟糯答，“認識，你可以問我哦~”
譚韶詩要被唐雪晴軟軟嗲嗲的小調子勾出一身雞皮疙瘩了，童渺渺還不為所動，板著一張嚴肅臉指著名單說，“這位最近買了j公司的一套千萬珠寶，好像是個明星，你熟嗎？”
“嗯，飯圈裏有人拍到她去了一家高級定制，我找鏈接給你們看。”唐雪晴熟門熟路地開始操作。
譚韶詩在一旁看得好奇，“雪晴，你追星嗎？‘
“不追。”唐雪晴說，“但我宿舍裏的其他人都追，一人一家，天天守著貼吧和微博等著看第一手信息，我聽她們說多了就知道啦。”
“以前我的室友也是。”譚韶詩回想一不小心就頹廢到底的大學時光還有點感慨，“她更嚴重，連自己的學習生活都沒顧好，缺課太多，畢業證都沒拿到。”
唐雪晴笑笑，“追星要適可而止，方向積極。我室友還好，為了去看演唱會，早早就找好寒假的實習了。”
譚韶詩想到f公司也會招實習生，眼睛一亮，“雪晴，你找到了嗎？要不要來我們公司試試看。”
“可以嗎！”唐雪晴興奮了，“要什麽專業的。”
譚韶詩並不清楚，童渺渺在f公司混久了，順口就答了，“專業沒關系，學校才是最重要的。你是a大學生，投個簡歷就能進。”
“好，我記下來，今晚就回去查資料。”唐雪晴用手機記了備忘錄，之後把精力重新放在給她們查資料上了。
譚韶詩收了心，好好幫忙，不扯有的沒的了。
意想不到的是，唐雪晴當做八卦隨便一聽的消息，到她們這裏是有用的。譚韶詩和童渺渺發現從飯圈跟拍流出來的現場圖的舞美效果有點古色古香的韻丨味。
譚韶詩心裏有了數，童渺渺也萌生了靈感，與她定下設計基調。
她們討論好了，唐雪晴也正好完成了手頭上的事，“我把簡歷投到f公司的郵箱了。”
童渺渺反應平平，“哦。”
譚韶詩看不下去，暗地裏推了一把童渺渺，示範說，“加油，一定能行的。”
“是肯定能行。”童渺渺反應過來了，“你這麽優秀。”
唐雪晴抿唇一笑，“謝謝。”
她們放松閑聊的功夫，餘芷回來了，又是鑰匙轉來轉去就是打不開門的戲碼。
譚韶詩上前去開，開了一絲縫說了句，“渺渺，雪晴，是我老婆回來了。”
她專門提了醒，按時餘芷家裏有人。
餘芷卻懶得管這麽多，門一開，圈了她入懷在唇角落下輕吻。
“有人吶。”譚韶詩輕輕打了下餘芷。
餘芷抱得更緊，“我不在乎別人，只看得見你。”
這時候說情話合適嗎……
譚韶詩捏了餘芷一把，稍稍用力弄出點疼，總算讓腰間的胳膊松開幾分能轉過身了。
怪的是，她一轉身，竟然看到童渺渺擡手給唐雪晴捂眼睛。
她們分開了點，童渺渺確定沒什麽親熱畫面，放下手，拉著滿臉懵逼的唐雪晴站起來，“副總好。“
“副總好。”唐雪晴不明所以，還是乖巧問了。
“你們好。”餘芷被教訓了還能落落大方跟客人問候，“請坐，下了班不用這麽拘束，叫我餘芷就好了。”
童渺渺點頭，卻仍是站在原地不動。
“我去放東西，失陪一下。”餘芷說了句，暗暗在譚韶詩身上回捏一把才走。
譚韶詩渾身顫了顫，握緊拳頭咬牙忍著，不在童渺渺和譚韶詩面前表現出異狀。
“我們討論得差不多了。”童渺渺平時遲鈍，此刻卻特別識相，“唐雪晴，我們收一下東西。”
唐雪晴乖乖收拾，連著小茶幾上的紙杯果盤都一起清理。
“不用，讓你們洗菜收飯桌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個讓我收拾就好。”譚韶詩連忙阻止。
“沒事，三個人做得快~”唐雪晴從懵逼狀態裏出來了，揚起笑臉甜甜說。
譚韶詩回了一笑。
餘芷出來了，走近兩步，便讓童渺渺拉著唐雪晴換了個位置。
不是離遠了，而是用身子擋住視線，像是方才那樣不讓唐雪晴看餘芷和譚韶詩的膩歪畫面。
譚韶詩哭笑不得，偷偷問了句，“渺渺，你怎麽……”
“她才18。”童渺渺答得一本正經，“年紀小定力不夠，要是看到你們這麽好，想談戀愛，影響學習了怎麽辦？”
“……”
譚韶詩還真沒想到唐雪晴年紀這麽小。
不過，唐雪晴已經想戀愛了，而且天天主動要求補課，根本沒影響學習。
譚韶詩不敢說出口，在心裏吐槽完了就算了。她和餘芷把兩個小姑娘送下樓，像是老媽子一樣千叮嚀萬囑咐，仿佛現在不是九點而是十一點，“到家發個信息給我。”
童渺渺和唐雪晴答應著，肩並肩走去坐地鐵。
譚韶詩目送了一會兒，發現唐雪晴走出兩步又主動去挽童渺渺的手。
童渺渺沒拒絕，牽著手繼續往前，挺直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一身正氣，別無他想。
像是帶孩子。
譚韶詩越看越覺得好笑，跟餘芷吐槽，“唐同學才18，渺渺把她當小孩子，剛才見到我們兩個親親還給人捂眼睛呢。”
“18？”餘芷皺眉，“現在的孩子這麽早熟。”
“噗嗤。”譚韶詩被餘芷一本正經的長輩口吻逗笑了，拍拍餘芷的肩膀說，“18歲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也是。”餘芷笑了笑，拉了她的手往回走。
回到家裏，餘芷冷不丁把衣袖挽起來，現出剛才她捏出來的紅痕，“老婆，你看。”
“對不起啊。”譚韶詩沒想到自己一使勁會捏成這樣，心疼地揉揉，“疼不疼？”
“還好，”餘芷得了她又揉捏又呼呼，享受好一會兒，心裏舒坦了才答上一句，“偶爾來這麽一下，挺有意思的。”
“……”
譚韶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床邊落入餘芷懷裏了，心情很覆雜。
老婆明明很汙還裝無辜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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